新羽文学社

郑州市第十一中学的可爱小社团!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赝品的乡愁,半吊子的田园诗




“他掏出来,我被逼到涂在墙上。老师说了九个字:‘不行的话,嘴巴可以吧。’我说了五个字:‘不行,我不会。’他就塞进来。那感觉像溺水。可以说话之后,我对老师说:‘对不起。’有一种功课做不好的感觉。虽然也不是我的功课。”


这是房思琪第一次被自己的补习班老师李国华性侵。


有着“犊羊的脸”的房思琪,心中闪耀着文学的纯真与梦想的房思琪,在这时已经死去了。她忘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最后唯一记得的就是剥香蕉。


……


本书的作者林奕含在采访中谈到,自己用工丽的文笔描述了一个“女孩子爱上了诱奸犯”的故事。故事发生在一幢大厦里。“盯着日期看,那是五年前的秋天,那年,张阿姨的女儿终于结婚了,伊纹姐姐搬来没多久,一维哥哥刚刚开打她,今年她们高中毕业,那年她们十三岁。”


    那时,房思琪和刘怡婷还是一对“灵魂上的双胞胎”,钱一维和许伊纹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语文补习班老师李国华一家刚搬进大厦,经营着珠宝店的毛毛(毛敬苑)一直喜欢着许伊纹。


后来,怡婷在思琪的日记中读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整起事件很可以化约成第一幕:他硬插进来,而我为此道歉。



第一部分:李国华之问: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你懂吗?

——罪恶感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


“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罪恶感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


书中的李国华审视文化的目光,用伊纹的话说,就是“好端端的东西被他讲成文化的舍利子”。“温良恭俭让”在李国华的心里变成“温暖的是体液,良莠的是体力,恭喜的是初血,俭省的是保险套,让步的是人生”。


因为思琪,他打破了自己“不碰有钱人家的小孩”的传统,向思琪迈出了受道德苦苦约束的第一步。


事实上,思琪并不是李国华收获的第一只猎物。郭晓奇,还有饼干,再到思琪,李国华为自己讨得一件又一件新鲜而活脱的发泄工具。他将思琪软禁在自己捏造出的一片爱情之海中,柔软缠绵。


只是,那不是童话中王子和公主的美丽城堡,而是金丝雀背后精致的囚笼。李国华站在笼子后,享受着摆布、蹂躏思琪的种种罪恶,享受着踩碎疲软的道德门槛后的欲罢不能,享受着自己缔造出来的和精神幻觉,享受着来自数学、物理、英语老师的艳羡。


真正给李国华底气的事是他紧紧掐住了房思琪的“自尊心”,掐住了她的七寸。因为这份“自尊心”,思琪会乖乖地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不得不说人们很有意思。一听到这种事,仿佛火星子引燃了炸药库,立即想到“不干净”,想到“不守妇道”“贞洁不保”,想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想到插足婚姻的第三者,想到女孩污蔑、诽谤、倒打一耙。人们对女孩品头论足,把女孩发疯似的挣扎当做是香艳的情色挑逗,理所应当地消费着受害者的痛苦。


除了她是一个受害者。


正义不过随大流的头脑一热,偏见倒是列祖列宗的家传真宝。


故事内外,所有人都在告诉思琪,“一团和气,亦是好的”。


所以他给思琪的刘墉的书中夹着影视剧的女主,把郭晓奇的吵着闹着要自杀当作歌舞升平,他以“壮丽的高潮,史诗的诱奸”和“伟大的升学主义”为荣耀的勋章,为“老师们牺牲那几个女学生,造福其他、广大的学生”的抉择而感动。


“欲望在老师背后,如同一条不肯退化的尾巴。”



          你是曹衣带水,我是吴带当风


李国华曾对思琪说过许多美丽动人的情话。想起李国华事后对房思琪说着“都是你的错,你太美了”,我的眉头就是一皱。


而林奕含本人却说,我们对李国华已经戴上了有色眼镜,所以觉得他说出的话都是恶心的。但只看那些话本身,难道不美吗?如果是毛毛向伊纹说的呢?


“都是你的错,你太美了。”


“当然要借口,没借口,我和你这些,就活不下去了,不是吗?”


“你现在是曹衣带水,我就是吴带当风。”


“我在爱情,是怀才不遇。”


……


谁都不能在爱和性之间简单的划上等号,它们本来不是一码事。有些爱是性的,有些性是爱的。只不过后者的爱过于单薄了些,单薄到几句甜蜜情话,单的像一块隆冬里难以蔽体的衣,薄的像一颗眼珠上的眼翳。而性倒是肥大,撕扯掉所谓“爱”的假面,背后的只是征服、虐待,以及填不满的欲望。


思琪倒是真的爱了,她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老师。李国华也笑着说:“这是最好的教师节礼物。”只是最后,李国华把她绑成了螃蟹。


“这次,房思琪搞错了,她的灵魂离开以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二部分:房思琪之问:为什么所谓教养就是受苦的人该闭嘴呢?

——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房思琪的“自尊心”,恰恰成为了李国华驭使她的缰绳。但那“自尊心”怎么看都变得酸腐,像只怕光的刺猬,那是对遥遥无期的惶恐,是对传统伦理观中狭隘廉耻的畏惧,是对三缄其口的诚不得已。她不敢面对所有人,包括李国华,包括怡婷、爸爸妈妈,包括房思琪。


性似乎是苦刑后溃烂的疮疤,揭开会痛的让人嘶吼。一群人将它完美地绕开,似乎这一切并不存在,试探着提起都是一副禁忌至极的羞耻姿态。一群老师“为所有在健康教育的课堂勤抄笔记却没有一点性常识的少女干杯”。


“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



   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那是我对自己的乡愁


思琪选择了爱上自己的老师。她开始适应被老师压在身下的生活,开始学着大人的口吻在床上说着香软的情话,说得像自己的身体一般直白而赤裸。


与此同时,思琪的梦中,越来越多的人“在用东西堵她的身子”,“后来上了高中,她甚至害怕睡着,每天半夜酗咖啡。从十三岁到十八岁,五年,两千个晚上,一模一样的梦。”


高度分裂的记忆各自独立演替、异化,罪恶的花种生根发芽。她一边不再挣扎地接受着老师,一边被单调的噩梦泡得麻木。思琪渐渐失忆了。她忘记自己对怡婷的恶语相向;课上到一半她直接走出了教室,却不记得自己去过学校;怡婷把咖啡机在地上摔出一地渣滓,她对此一无所知。而与此同时,我们眼中平平无奇的事物,思琪却在脑海中闪过的直接将它们与生殖器官和性行为挂钩的譬喻,让我瞠目结舌。


她自己还说:“我是馊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还有坚强勇敢的伊纹。“还暖的天气就穿着高领长袖。不能露出的不只是淤青的皮肤,还有即将要淤青的皮肤”。她默默承受着来自丈夫一维频繁的家庭暴力,直到最后被一维一脚一脚踢到流产。


“不是说好要守护我爱顾我的吗,到底为什么要打我?”


……


怡婷跟着警察在山上找到思琪时,看见“她的脖子折断似歪倒,瞪圆了眼睛,鼻涕和口水一齐滴下来,房思琪发出声音了:‘哈哈!’”


思琪疯了。


八条腿对折在身体两侧的螃蟹满嘴泡沫,刺猬在正午被拔光了一身的刺。洋娃娃丢了心爱的百褶裙,还在吟唱着序章的田园诗永远停格在某一秒。花蕾在记忆里漾出点点醉颜酲红,亭亭净植,活色生香,泡得人双眼迷离。



第三部分:刘怡婷之问:如果不是连我都嫌你脏,你还会疯吗?

——可不要只旁观他人之痛苦,好吗?


思琪在被李国华强暴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妈妈,“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结果换得妈妈的一句“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


她问怡婷“如果我告诉你,我跟李老师在一起,你会生气吗”,得到的却是怡婷的一句“你到底在干吗,你好恶心,你真恶心,离我远一点!”,以及后来的“你要自杀吗,你要怎么自杀,你要跳楼吗,可以不要在我家跳吗?”


而被自己的女班主任蔡良亲自交到李国华手上的郭晓奇,被爸爸怒斥“你以为做这种事(乱伦)你以后还嫁得出去?”一开始哭着闹着要自杀,几次下来还是死了心。咽不下这口气的晓奇把自己的故事发到网上,试图揭露李国华的斑斑劣迹,收到的却是“所以你拿了他多少钱?”“当补习班老师真爽!”“第三者去死!”之类的恶毒之语。不久后,晓奇家的铁卷门上被泼了红漆,信箱里躺着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张照片,那是房思琪被绑成螃蟹的裸照。


思琪疯了以后,怡婷和伊纹找到女权律师,得到的只是“没办法的,要证据,没有证据,你们只会被反咬妨害名誉,而且是他会胜诉”的答复。“什么叫证据?”“保险套卫生纸那类的”。性侵定罪的困难,使得原本嚣张的施暴者更加有恃无恐。


……


我一度认为这是种讨好的心态,这是一些女人的所谓“放荡”,不顾自尊,贱卖自己去迎合男人。人潮汹涌,以至于到头来我恰恰忽略了女孩自己。我为以前的蠢念头感到惭愧。


现在想起思琪,为了不再梦见不同的人捅自己而整夜整夜不敢睡觉、酗咖啡的思琪,被妈妈的一句“骚”、怡婷的“你真恶心”中伤的思琪,她真的不在意吗?她可能因为一句话,就把五年、两千个夜晚、一模一样的噩梦放下吗?如果自己都不能把自己灌醉了蒙骗过去,她还要用什么面对千夫所指的世界?


甚至说,如果你是思琪,你还敢想象这一切吗?


在思琪被李国华强暴的几年中,怡婷因为长相而逃过一劫。最后,怡婷脱光了衣裤,请求李国华强暴自己,思琪有的她也要有,她要比思琪还喜欢李国华,她要做两千晚上一模一样的噩梦。


李国华的嘴里始终吞吐着“不要”两个字,最后飞起一脚踢中怡婷的喉咙,怡婷在地板上干呕起来。“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麻脸吧,死神经病母狗。”


……



我们都不要说对不起了,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们


长期被丈夫暴打的伊纹摸着长期被老师性侵的思琪的头,轻声安慰道,“我们都不要说对不起了,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每每看到这里,我的心口都是一阵震颤。


每当有女孩被侵犯,可能是嫌弃“穿的那么少,活该被强暴”“胸那么大,活该被强暴”的声音过于单调,还有些自作聪明的打诨:“长成这样还能被强奸?”“这强奸犯口味真重。”


好心的人们会告诉女孩,你要多穿衣服,穿紧身内衣,下班早些回家,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却几乎没有一句告诉施暴者:“你不要性侵女孩”。你只可以告诉穿短裙的她提防性侵,却不能告诉她,为了不被性侵,你不可以穿短裙。


“什么人都有点理由,连奸污别人的人都有心理学、社会学上的理由,世界上只有被奸污是不需要理由的。”


……


提起思琪,无论是女性的生命健康、人格尊严权利,还是对未成年人的立法保护,社会科学赋予了我们一双洞穿是非善恶的冷峻目光,这些我都再熟悉不过。一双双手把施暴者推上审判台,按下他的头颅,让他跪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正义的鞭笞。他坏透了,尊严扫地,光鲜不再,失去了一切甚至是死了,死不足惜。可纵使这样,谁又来为受害者被撕碎的一生在中途买下一单?哪怕是分期付款?


更何况有时,我们这群看客出离清醒,而故事的主角从未幡然悔悟。有时,一个受害者担下了一切的指责甚至是辱骂。让恶魔低头忏悔,哪里有那么容易?


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的心中缺失了一块一些读者对这些将惨痛记忆显微化的惧怕,但那些场面也让我眼前泪光浮现,我也不忍再读下去。透过蒙太奇视角下的思琪,看到“小公寓”“小旅馆”那些别致的陈设,就像直视一双被泪水泡得失焦的盈盈眉眼,就像是又见思琪那张“犊羊的脸”上再也抹不去的惊悸和落魄。这是一种极其精美的残忍。


……


只是于旁观者,这不过是一场群情激愤,一条热搜,一个女孩被强暴。然后是几只冷眼,一段茶余的谈资,一句“读文学读疯了”隔靴搔痒的风凉话。



第四部分:林奕含之问:文学是否只是一种巧言令色?

——骇丽的文学标本、幸存之花


生于1991年的台湾女作家林奕含,将自己高中时被补习班老师性侵的经历,改编成了这本《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林奕含就是书中的房思琪,而李国华则是林奕含高中时的补习老师陈国星。


循着这本遗作,我们看到清醒着沉睡,敏感地麻木在无止境的黑暗中的房思琪,也依稀看到房思琪身上漂浮着林奕含黯淡的影。


我不敢去想象了。


……


2017年2月2月,林奕含的处女作《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出版。


4月,林奕含接受了媒体的采访。采访中,她多次静默着哽咽,却一直用平静到似乎这件事从不存在的语气,讲述着这自戕般的一切:


“有一个老师,常年利用他老师的职权,在诱奸、强暴、性虐待女学生。”


“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我每天最常想的就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我今天要不要吃宵夜,第二件事我今天要不要吃止痛药,第三件事情是我今天要不要去自杀。”


……


那位老师毁掉的不仅是故事里房思琪的纯真梦想,还有故事外林奕含一片尘嚣中还未怒放就已凋零的一生:少时患抑郁症,三次自杀未果,学业数次因精神疾病中断,多年接受精神治疗……



        ‘他’还活得好好的,我觉得自己是废物


性和暴力是至高的真理之神。在此面前,人卸掉了一切假惺惺的慈悲,虚浮泛滥的柔软心肠,人前的威严光鲜,一切真实得惊骇失色,深刻到痛彻心扉。


除了性和暴力,如果真的还有什么“照妖镜”,恐怕就只剩金钱了。物质刺激和感官的快感往往比精神追求更直接,更令人沉迷忘我,更令人难以自拔。


从饼干,还有郭晓奇,再到房思琪,到头来他都没有爱过。那根本不是爱,那是一场“社交表演”,是性器官的通行证,是一把钥匙,开启了性的潘多拉之盒。他爱的是自己的嘴,以及从中淌出来的情话。


文学被陷入痛苦泥淖的林奕含视作救命绳索,却最终让她把自己的命运绑缚。这本椎心泣血的遗作,是林奕含在每一次泪流满面的痛苦中写成的。屈辱感的精神枷锁将她的书写行为变成了自残式的折磨。直到她无论对老师的巧言令色还是自己的创作都产生了怀疑:承载了她毕生信仰的文学,到底是“文以载道”,还是“巧言令色”?


这个畸形而精美的思想体系中,每一句话美丽的像云上翩飞的知更鸟。可《红楼梦》《史记》《楚辞》《庄子》在脑中只剩下了四个字:娇喘微微。




2020年4月27日,是林奕含逝世三周年的纪念日。


这是“一个赝品的乡愁,半吊子的田园诗”。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初恋”便是李国华,“乐园”有三种形态:乐园、失乐园和复乐园。只是,思琪没能再“复乐”。她的乐园,她的文学,在13岁那年悄然无声地全然崩塌。


林奕含自杀后,陈国星面对的全网讨伐,一脸无辜地现身,将诱奸美化成爱情,多次化名,继续执教。


这三年里,房思琪的故事一直在上演。许豪杰、“N号房”、鲍毓明、李献丰,这些字眼一次又一次的昭示着那一副副真实到懒得掩盖的嘴脸。他们中有的选择沉默,有的将肥硕的身躯挤过法律胯下的漏洞,一边为自己证明清白,一边不断延长着痛苦的链条,并用绝不服输,绝不认罪的姿态,招摇着告诉世界:房思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忘了,被性侵的女性不只有未成年少女,也不止有女性。


哦,我还想起来了,还有一维哥哥打到伊纹姐姐流掉了孩子……



性侵被那么多双黑手簇拥到台前,已然不再隐秘。或者性侵一开始就不隐秘,只是侵害的双方都不想被人发现这个地下世界,这里荆棘丛生,喋血满路。


你可以说这是思琪被撕扯、蹂躏后永远黯然消隐的芳华,也可以说,这是千千万万个思琪失而复得的剪影。也或许她们失去了却并没有再得到,但至少她们选择了不再沉默,不再为施暴者买单,至少道德不再那么模糊,人们不会再齐刷刷地辱骂受害的女孩,至少思琪是受害者颤抖的手指,拧紧了我们这些旁观者意识中的那根发条。



现在的人们还在怀念林奕含。


每当社会上有性侵丑闻曝光时,《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销量都会剧增。更多的人,“她们不用接触,就可以看到世界的背面”,看到星汉未曾灿烂的角落。“不只是觉得残忍,而要感同身受”,这是林奕含对读者的小小希望。


    ……


故事将要结束的时候,伊纹对怡婷说了一段话。我想,这也是作者想告诉读者的。我用这段话来为全文结尾:


怡婷,你才十八岁,你有选择,你可以假装世界上没有人以强暴小女孩为乐;假装从没有小女孩被强暴;假装思琪从不存在;假装你从未跟另一个人共享奶嘴、钢琴,从未有另一个人与你有一模一样的胃口和情绪,你可以过一个资产阶级和平安逸的日子;假装世界上没有精神上的癌;假装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有铁栏杆,栏杆背后人人精神癌到了末期;你可以假装世界上只有马卡龙、手冲咖啡和进口文具。


“但是你也可以选择经历所有思琪曾经感受过的痛楚,学习所有她为了抵御这些痛楚付出的努力,从你们出生相处的时光,到你从日记里读来的时光。


“你要替思琪上大学,念研究所,谈恋爱,结婚,生小孩,也许会被退学,也许会离婚,也许会死胎。但是,思琪连那种最庸俗、呆钝、刻板的人生都没有办法经历。你懂吗?


“你要经历并牢牢记住她所有的思想、思绪、感情、感觉、记忆与幻想,她的爱、讨厌、恐惧、失重、荒芜、柔情和欲望,你要紧紧拥抱着思琪的痛苦,你可以变成思琪,然后,替她活下去,连思琪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我想起了一年前,我高一时班主任对同班一位女同学讲的一句话:

“我怎么就没有师德了?至少我还没有睡过你。”

——后记



BY  赵昱泽


————————————

补充:这篇文章的作者赵昱泽同学是男孩子,这才是让我最触动的地方。

他是高二学生,也是我们社团的成员,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很高兴认识这样正直的朋友,希望多一点像他一样的男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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